41.吃醋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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41.吃醋
打石膏正式滿一個月，宋之妍去醫院覆診。
還是上次的醫生，做完 X 線檢測確認愈合後，他幫她把東西拆下，左看右看，語氣調侃：“呦，恢覆得不錯嘛，看來小周照顧得很好呀。”
說後面一句話時，他擡頭看向周以珩，眼睛微瞇，神情戲謔。
宋之妍有些不好意思，垂著頭不吭聲。周以珩倒是神色如常，微微一笑，沒有接話。
醫生去填病歷單，邊打字邊絮叨：“還是要註意，避免劇烈運動，飲食清淡一點，做好保暖。雖然溫度慢慢升上來了，但是春捂秋凍，聽過吧？”
“謝謝李醫生。”
似乎考慮到她臉皮薄，這次周以珩找來了一個輪椅，推著宋之妍去停車場。
腳踝上的負擔驟然卸下，宋之妍還是有些不適應，她晃了晃略顯空蕩的小腿，和他道：“我再也不會走路看手機了。”
“長記性了就好。”周以珩輕哼了一聲，“還是要註意，這段時間走路慢一點，下課走廊上人多，你就不要出辦公室了。”
“我知道的。”
宋之妍又在家裏待了一個星期，才返校繼續上班。
她請假的時候，就聽同辦公室的老師說，二年級的年級主任因工作調動去了六年級，新上任的那一位來自同區的另一所小學。
辦公室的老師年齡偏大，自然不會同她在微信上聊太多這位新領導的相關信息，所以宋之妍只知道對方姓蔣，四五十歲，其他一概不知。
周一大課間，她去了一趟主任辦公室。對方拉著她坐下，先是象征性地問了基本信息，接著又說了些安撫鼓勵的慣常話術，最後笑瞇瞇地問她：“小宋這周六有時間嘛？”
宋之妍扯扯嘴角，“怎麽了主任？”
“咱們年級組還沒團建過，這周六要有時間，去植物園吧。春天天氣好，趁此機會大家都熟悉熟悉，我也好了解一下各位。”
話說到這裏，誰能拒絕。
剛覆工，就要占用周末時間去參加可有可無的聚會。
周六宋之妍選擇了卡點到，剛和大部隊匯合，就發現了幾個陌生的新面孔。
她悄悄靠近隔壁班的英語老師，小聲問著：“這都是誰啊？我在學校裏怎麽沒見過。”
“你沒發現今天來的基本都是年輕人嘛。”對方露出無可奈何的眼神，輕嘆了一口氣，“你請假的這一個多月不了解，我可是打聽得差不多了。蔣主任有一大愛好，給人當紅娘，她見不得手底下年輕老師單身……所以咱今天被叫過來了唄……”
“怪不得我問趙老師她們，都說到時候看情況來不來……”
“唉，我是單身主義者，對男的就沒興趣……我那天和主任說，自己畢業才兩三年，不想考慮這事兒。結果她講，學校工作環境單純，和外界接觸的機會有限，叫我珍惜，往後年齡大了想再找就難了……”
對方小聲絮叨了半天，猛然想起什麽，“我記得之前聽趙姐談過，你也沒對象是吧？”
聽到這話，宋之妍的笑容僵住。
她微微轉頭，老實交代：“……我有。”
去年新班級入學，趙老師就問過她是否單身。她當時確實還沒和周以珩談戀愛。
後來關系確定，她也沒和同事提起。自己不是喜歡將工作和生活混為一談的人，更不可能有對象了還和同事順道提一嘴。何況周以珩還是賀佳佳的舅舅。
為了不引起不必要的麻煩，周以珩接送她上下班，都是在學校前方的十字路口。畢竟校門口家長太多，車來車往的，萬一被熟悉的人看見，很難解釋清楚。
她也不是高調膩歪的人，從來沒有在朋友圈等社交平臺上秀過恩愛，只是偶爾發發生活照，中間參雜幾張意味不明的照片。如果不是熟知她的近況的好友，旁人難以察覺。
隔壁班的老師聽到這番回答，嘴巴微張，“原來你有呀……”
宋之妍點點頭，“是哇……”
“那主任也不知道了？唉，你今天就模糊帶過去吧，也不能來了就走……那邊也尷尬……”
還沒接話，又聽到主任喊她，宋之妍只能快步走過去。
“來來來小宋，我跟你介紹一下哈。這是我朋友哥哥家的表侄子，南京本地人！現在在市稅務局工作！小肖，這是我們年級的宋老師，在南京讀的大學，現在也留在這邊了。你們都是青年才俊呀，好好交流一番……”
宋之妍聽到這番話，拳頭捏緊，腳趾抓地，不知作何回答。
看著主任欲走，她慌忙抓住對方的手臂，又朝面前的肖先生露出一個抱歉微笑，拉著這位中年婦女往別處走。
“主任……”她壓低聲音，“我其實有男朋友……”
任由事態發展不是她的風格，與其擔心接觸後產生誤會，倒不如將苗頭從一開始就掐斷。
“你有啊？”對方顯然不知，神色微妙，“沒人和我說啊！”
事情解釋清楚，宋之妍沒再多待，找了個理由提前離場。
周以珩顯然沒想到她回來得這樣快。
見她進屋，他問：“不是團建去了嗎？”
“別說了，”宋之妍換上拖鞋，“主任以為我沒對象，今天是來牽線的！”
她快步走進裏屋，給自己接了一杯溫水，一口氣喝完，完全沒有註意到某人的微妙神色。
“他們不知道你談戀愛了？”
“不知道呀！”
他點頭表示了解，走到玄關拿來她的包，將手機從裏掏出。
“發一下？”
“發什麽？”
“名花有主。”
宋之妍被嗆到，他平時總是冷靜自持，鮮少有這樣幼稚的時刻。
“朋友圈好多同事呢，我不想被他們知道我和學生的舅舅談戀愛了，會引起不必要的麻煩。”
這個解釋還算具有說服力，周以珩沒再勉強，只是低頭翻起相冊。
某人行情不錯，他不能掉以輕心。
他又找了一張——前些天晚上，他們出去散步，走了沒幾步她叫喚腳疼，他只好蹲下，讓她爬上肩膀，背著繼續走。宋之妍看著水泥地上纏在一起的倒影，覺得萬分溫馨，在光線明亮之處拍了一張，又興致勃勃地遞給他看。
她當時還未拆去石膏，右腳輕擡，鼓鼓囊囊的，萬分滑稽。
這張照片看不見長相，卻又一目了然。
確實適合。
宋之妍擡頭瞄了他一眼，“好，我發。”
她發完後又想起什麽，去拍他的手臂。
“你還沒發過我呢！”
從重逢加上微信到現在，她沒有看到過他發朋友圈。
“你想我發？”
“我都發了！”
周以珩從善如流，拿起自己的手機挑選照片，只是故意賣起關子，不讓她看。
幾分鐘後，他按掉屏幕，“好了。”
宋之妍狐疑地望了他一眼，點進他的頭像。
文案很短，不過一個煙花的表情。
她看到照片時，神情微楞。
除夕夜時，她在鄉下老家放煙花，興沖沖地錄下視頻給他看。
小表妹站在她身後，順手拍了一張她與煙花的合影。
漆黑的夜空，絢爛的煙花，以及她的模糊背影。
她當時看到，下意識地分享給他，什麽也沒說。
此刻宋之妍才發現，不止這條朋友圈，他的背景圖也是如此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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打石膏正式滿一個月，宋之妍去醫院覆診。
還是上次的醫生，做完 X 線檢測確認愈合後，他幫她把東西拆下，左看右看，語氣調侃：“呦，恢覆得不錯嘛，看來小周照顧得很好呀。”
說後面一句話時，他擡頭看向周以珩，眼睛微瞇，神情戲謔。
宋之妍有些不好意思，垂著頭不吭聲。周以珩倒是神色如常，微微一笑，沒有接話。
醫生去填病歷單，邊打字邊絮叨：“還是要註意，避免劇烈運動，飲食清淡一點，做好保暖。雖然溫度慢慢升上來了，但是春捂秋凍，聽過吧？”
“謝謝李醫生。”
似乎考慮到她臉皮薄，這次周以珩找來了一個輪椅，推著宋之妍去停車場。
腳踝上的負擔驟然卸下，宋之妍還是有些不適應，她晃了晃略顯空蕩的小腿，和他道：“我再也不會走路看手機了。”
“長記性了就好。”周以珩輕哼了一聲，“還是要註意，這段時間走路慢一點，下課走廊上人多，你就不要出辦公室了。”
“我知道的。”
宋之妍又在家裏待了一個星期，才返校繼續上班。
她請假的時候，就聽同辦公室的老師說，二年級的年級主任因工作調動去了六年級，新上任的那一位來自同區的另一所小學。
辦公室的老師年齡偏大，自然不會同她在微信上聊太多這位新領導的相關信息，所以宋之妍只知道對方姓蔣，四五十歲，其他一概不知。
周一大課間，她去了一趟主任辦公室。對方拉著她坐下，先是象征性地問了基本信息，接著又說了些安撫鼓勵的慣常話術，最後笑瞇瞇地問她：“小宋這周六有時間嘛？”
宋之妍扯扯嘴角，“怎麽了主任？”
“咱們年級組還沒團建過，這周六要有時間，去植物園吧。春天天氣好，趁此機會大家都熟悉熟悉，我也好了解一下各位。”
話說到這裏，誰能拒絕。
剛覆工，就要占用周末時間去參加可有可無的聚會。
周六宋之妍選擇了卡點到，剛和大部隊匯合，就發現了幾個陌生的新面孔。
她悄悄靠近隔壁班的英語老師，小聲問著：“這都是誰啊？我在學校裏怎麽沒見過。”
“你沒發現今天來的基本都是年輕人嘛。”對方露出無可奈何的眼神，輕嘆了一口氣，“你請假的這一個多月不了解，我可是打聽得差不多了。蔣主任有一大愛好，給人當紅娘，她見不得手底下年輕老師單身……所以咱今天被叫過來了唄……”
“怪不得我問趙老師她們，都說到時候看情況來不來……”
“唉，我是單身主義者，對男的就沒興趣……我那天和主任說，自己畢業才兩三年，不想考慮這事兒。結果她講，學校工作環境單純，和外界接觸的機會有限，叫我珍惜，往後年齡大了想再找就難了……”
對方小聲絮叨了半天，猛然想起什麽，“我記得之前聽趙姐談過，你也沒對象是吧？”
聽到這話，宋之妍的笑容僵住。
她微微轉頭，老實交代：“……我有。”
去年新班級入學，趙老師就問過她是否單身。她當時確實還沒和周以珩談戀愛。
後來關系確定，她也沒和同事提起。自己不是喜歡將工作和生活混為一談的人，更不可能有對象了還和同事順道提一嘴。何況周以珩還是賀佳佳的舅舅。
為了不引起不必要的麻煩，周以珩接送她上下班，都是在學校前方的十字路口。畢竟校門口家長太多，車來車往的，萬一被熟悉的人看見，很難解釋清楚。
她也不是高調膩歪的人，從來沒有在朋友圈等社交平臺上秀過恩愛，只是偶爾發發生活照，中間參雜幾張意味不明的照片。如果不是熟知她的近況的好友，旁人難以察覺。
隔壁班的老師聽到這番回答，嘴巴微張，“原來你有呀……”
宋之妍點點頭，“是哇……”
“那主任也不知道了？唉，你今天就模糊帶過去吧，也不能來了就走……那邊也尷尬……”
還沒接話，又聽到主任喊她，宋之妍只能快步走過去。
“來來來小宋，我跟你介紹一下哈。這是我朋友哥哥家的表侄子，南京本地人！現在在市稅務局工作！小肖，這是我們年級的宋老師，在南京讀的大學，現在也留在這邊了。你們都是青年才俊呀，好好交流一番……”
宋之妍聽到這番話，拳頭捏緊，腳趾抓地，不知作何回答。
看著主任欲走，她慌忙抓住對方的手臂，又朝面前的肖先生露出一個抱歉微笑，拉著這位中年婦女往別處走。
“主任……”她壓低聲音，“我其實有男朋友……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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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你有啊？”對方顯然不知，神色微妙，“沒人和我說啊！”
事情解釋清楚，宋之妍沒再多待，找了個理由提前離場。
周以珩顯然沒想到她回來得這樣快。
見她進屋，他問：“不是團建去了嗎？”
“別說了，”宋之妍換上拖鞋，“主任以為我沒對象，今天是來牽線的！”
她快步走進裏屋，給自己接了一杯溫水，一口氣喝完，完全沒有註意到某人的微妙神色。
“他們不知道你談戀愛了？”
“不知道呀！”
他點頭表示了解，走到玄關拿來她的包，將手機從裏掏出。
“發一下？”
“發什麽？”
“名花有主。”
宋之妍被嗆到，他平時總是冷靜自持，鮮少有這樣幼稚的時刻。
“朋友圈好多同事呢，我不想被他們知道我和學生的舅舅談戀愛了，會引起不必要的麻煩。”
這個解釋還算具有說服力，周以珩沒再勉強，只是低頭翻起相冊。
某人行情不錯，他不能掉以輕心。
他又找了一張——前些天晚上，他們出去散步，走了沒幾步她叫喚腳疼，他只好蹲下，讓她爬上肩膀，背著繼續走。宋之妍看著水泥地上纏在一起的倒影，覺得萬分溫馨，在光線明亮之處拍了一張，又興致勃勃地遞給他看。
她當時還未拆去石膏，右腳輕擡，鼓鼓囊囊的，萬分滑稽。
這張照片看不見長相，卻又一目了然。
確實適合。
宋之妍擡頭瞄了他一眼，“好，我發。”
她發完後又想起什麽，去拍他的手臂。
“你還沒發過我呢！”
從重逢加上微信到現在，她沒有看到過他發朋友圈。
“你想我發？”
“我都發了！”
周以珩從善如流，拿起自己的手機挑選照片，只是故意賣起關子，不讓她看。
幾分鐘後，他按掉屏幕，“好了。”
宋之妍狐疑地望了他一眼，點進他的頭像。
文案很短，不過一個煙花的表情。
她看到照片時，神情微楞。
除夕夜時，她在鄉下老家放煙花，興沖沖地錄下視頻給他看。
小表妹站在她身後，順手拍了一張她與煙花的合影。
漆黑的夜空，絢爛的煙花，以及她的模糊背影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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